“精行俭德”考

茶圣陆羽在《茶经·一之源》论述了茶的功效时写到："茶之为用，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其中"精行俭德"四字被看作是陆羽的自勉和对茶人的期望，常被茶人引用。
"精行俭德"如何解释？由当代茶圣吴觉农主编的《茶经述评》解释为"注意操行和俭德的人"。这似乎过于简单。笔者曾与茶文化作家王旭烽女士谈起，认为这四个字内涵丰富，其中更多含义可以意会，较难言传，足可邀请相关专家、学者开一次专题理论研讨会，包括它的精神内涵与语言特色。
《辞海》上没有这一词组。虽然《辞海》上找不到，但"俭德"两字是可以经常见到的，多见于人物、楼宇名称及公司字号，说明国人很推崇俭德。
最近笔者在古籍中查到几个较早使用"俭德"的篇章。最早是《周易·否·象传》中的记载："象曰，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本意是时运不佳，君子用俭朴的德行来避免危难，君子要约束、隐蔽自己的才华和力量，千万不要去追求荣华富贵。其中"俭"字也可解作收敛、约束，"德"字解作才华、力量，意为君子要约束、隐蔽自己的才华和力量避免危险。
其次是《左传·庄公二十四年》的一句话："俭，德之共也；奢，恶之大也。"意为有德者皆由俭朴而来。
还有诸葛亮在《诫子书》中说："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此外，笔者还查到宋代诗人晁说之在《长句饷新茶》中也写到"俭德"："信美江山非我家，兴亡忍问后庭花。明时不见来求女，俭德唯闻罢供茶。"

古籍中肯定还能找到更多的"俭德"。这说明"俭德"词组自古就有，但笔者没有发现"精行俭德"，可说是陆羽的原创辞句，四字连在一起，组合巧妙，既可顾名思义，又可作深度探讨。洗练、短句、琅琅上口有节奏感是《茶经》的语言特色，全文以三至六字的短句为多，很少超过八字的，读之抑扬顿挫，有韵文与辞赋的味道，充分体现出陆羽高深的文字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