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子：嫁人别嫁张岱「读书漫记」

近日，一股"暖男"风来势汹汹，肆虐朋友圈，令人措手不及。前段时间来自星星的你那个高丽版小沈阳带着啤酒和炸鸡，俘获了老中青少广大妇女的心。世界杯期间，多少妹子熬夜看球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荷尔蒙膨胀的男人依然将这些女人击倒在沙发里。

如今的男人精致的越来越像根雪糕，一不小心就会融化掉。章诒和女史在其《四手联弹》里写了篇文字，叫做《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张岱是谁？何以有如此魅力，竟令章先生发出如此感慨！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师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三十年前，真如隔世。……好著书，其所成者有《石匮书》、《张氏家谱》、《义列传》、《琅环文集》、《明易》、《大易用》、《史阙》、《四书遇》、《梦忆》、《说铃》、《昌谷解》、《快园古道》、《傒囊十集》、《西湖梦寻》、一卷冰雪文行世。这是老张给自个儿写的墓志铭，寥寥数语，直听得人目瞪口呆。这不禁让我想起那句名言：当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老张是充实的，完美的，虽跌宕一生，然其对事的认真劲儿，几人能敌？

还有另一篇神文《嫁一个会泡茶的男人》，不外乎泡茶的男人心细柔情云云，老张就是一个会泡茶的人。他跟他三叔张炳芳经常切磋茶艺，调配出了一款心仪的茶，以其"真如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泄也"，名之兰雪。对这款茶他可算是费尽心机，研制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口味，或加奶蒸，或掺入豆粉，或煎酥，或缚饼，或酒凝，或……。因为这茶新奇，人人争而仿之，使得那泡茶的泉水也倍珍奇，令人垂涎而欲霸占，害苦了泉"主"斑竹庵的僧人，为得宁静，只好弃秽物毁坏。老张深感"福德与罪孽正等"，遂作罢。

老张喜欢灯笼，凡是有名的工匠，必登门求访，一有好灯，必下重金。他爱琴，遍访名师，结"丝社"，虽初学，但能与他人合奏于人前，如出一手，使人膺服。他好斗鸡，所饲养的斗鸡令对手望而胆怯。他二叔张联芳富收藏古董，也爱好斗鸡，叔侄俩常下重注，可老叔十赌九输，两人为此闹掰。他喜蹴踘，他养戏子，他………，累了，真是不胜枚举。老张的爱好隔三差五的变，并不是说他三分钟热度，而是每一样都有很深的功力，而是兴之所致，适可而止。

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历经更迭，车轮滚滚驶进大明王朝，世俗的生活水平随着物质的丰富提高，格调也被提高。突出表现是一批士人疏离主流政治，执著世俗而又超越世俗，如张岱、公安三袁、眉公等等。

在晚明，社会关系紧张，这些士人厌恶政治，游离体制，不经国纬业，寄情生活。他们不仅擅长诗文，而且精于书画，既具创作能力，又具鉴赏能力。他们从事各种艺术审美活动，与其说是为垂名不朽计，毋宁说是在营造一种幽雅的文化氛围，满足个人的高情逸趣，从而获得精神上的超越与愉悦。

从张岱的爱好来看，他营造的是游离于政治体制外高情逸趣世俗生活。他有别于市井之徒或膏粱子弟，他在世俗享乐生活中注入了独特的文化意味和艺术内涵。因此，我们不难窥见章先生的这股爱慕之情是如此的炽热。因为，张岱是一个精致的男人。

张岱虽然是精致的男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嫁人别嫁张岱，人无癖不可交。这哥们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真要嫁了他，日子是没法过的。在其穷尽一生之乐的路上，能让他拜倒石榴裙的惟有王月生。虽然王月生出身章台之乡，在张岱眼里，她依然千娇百媚，艳压群芳，面如兰花初绽，脚似出水红菱。王月生能读能写能画能品茶能唱曲，我想张岱迷恋的不仅仅是王月生的美貌，更多的是那些爱好，能引为知音的旨趣。

爱上精致男人，你需要有驾驭的本领。

关于张岱和茶的故事请点击原文阅读，有惊喜！

文/支离子 茶业复兴编辑 微信号：zhilizi

图/题图孔夫子旧书网 插图翻拍自中国书法杂志 谨致以谢！

本期由轮值编辑室「支离子茶空间·美学工作室」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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