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茶马古道的踪迹


茶马古道旁的小溪

  我们站在哀牢山土地上。哀牢山,北起大理白族自治州南部,南抵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南部,绵延数百公里。

  亲近哀牢山,我们走了"捷径",从离昆明最近的新平戛洒镇乘车而上,来到它的中段。

  哀牢山,彝语意为"老虎出没的山"。在哀牢山的边缘行走,自然听不到虎啸,但我们却享受到了植物王国赐予我们的满眼千变万化的绿色。哀牢山是世界同纬度生物多样化、同类植物群落保留最完整的地区,被誉为镶嵌在植物王国皇冠上的一块"绿宝石"。它,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在这片绵延数百公里的山脉中,静静地躺着一条小道,它曾经被马蹄敲得发出清脆的声响,它曾经让哀牢山打破了千万年宁静。茶马古道,这条被称为古代南亚"丝绸之路"的古道,穿越千山万水,成了滇西南与内地联系最重要的商道之一。这条古道从哀牢山间穿过,留下了大大小小的青石板和深深的马蹄印。

  当地的护林员带领我们前行。古老的大树吊着苍老的树挂,树皮裹着黄绿色的苔藓。从老树中穿过,地上厚厚的腐殖土有弹性地迎接着我们的双脚。

  看到了,茶马古道。古人用大石块铺就,巨大的石块搭成一级级石阶,石板缝间长出了青草。"噗,噗,噗",皮鞋、旅游鞋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耳朵寻觅的却是当年马掌金属撞击青石的有力响声和马队密集而来的喧闹。看到了,石块上马蹄的烙印。深得可以将一只马蹄陷没。据说有的马蹄印深尺余,这是多少年、踏过多少马蹄才会烙下这样的深坑啊。

古道上留下的马蹄印

  古道在大山上蜿蜒,在密林中穿行。上山,下山,过溪涧。一位带路的当地朋友在一片青草地上停了下来:这是茶马古道驿站千家寨遗址,原来这里有千余户人家,是一个彝族寨子。当年,这里开着旅馆、饭馆、烟馆,还有打铁铺。过往的马帮队伍在此留宿,马一放开,便可到周围吃草。清乾隆年间这里因故消亡了。之后,一个叫李玉藩的在附近建土司府。李玉藩用清政府给的赏银买下了方圆几百里,修茶马道,收买路钱,打铁卖。这条清清的十里河水,见证了当年的繁华,也见证了劳苦大众的苦难……

  如今,这一切都不见了。望着漫山遍野的树木和青草地,一点不见当年古驿站的踪迹,只有宁静的微风在耳际吹响。

  行进间,见一个由石块垒起来有半面墙大的物体,岁月已在石块上覆盖了一层层苔藓。原来这是清代当地的二号炼铁炉遗址。仔细搜寻四周,还有遗留下来的铁矿渣。以前这儿是怎样的红火,二三百斤重的猪才换得一把铁刀。炼铁很苦,要从8公里外背铁矿来炼,那些背矿人背着50公斤重的铁矿,几百米一歇,艰难地抵达这里。再走一段,我们又见到了明代一号炼铁炉遗址,周遭一样遗有铁矿渣……

  茶马古道一直使用到上世纪末--1993年,这里公路修通了,最后的马帮随之消失,只有那些深深浅浅的马蹄印永久记录下了茶马古道和马帮的历史。

  走了两三个小时,走不了茶马古道之万一。我们的脚步几乎没在茶马古道的青石板上留下什么痕迹。在雄伟的哀牢山脉中,在千年茶马古道上,我们只是一些渺小的不速之客。

  (程肇琳文/摄影)

  (来源:云南日报网·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