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普洱茶边缘


从04年开端到现在,简直每年的春秋两季,我都会去普洱茶区。春季一般去三个月,秋季一般去一个月,就07年没去,那一年我一向呆在在敦煌,回不来。
算起来,我去普洱茶区的次数不算少了,但我既不是茶商,也不是普洱茶的粉丝。我啥茶都喝,从不故意取舍,因为在我心里,一切的茶,都是上天的赐予,都是好茶。当然,有的茶平常仍是喝的多一些,比如龙井茶和茉莉花茶。喝龙井,是受家母的影响。老太太终身偏爱龙井,加上阿姐在杭州作业,每次回沪省亲,都会带些龙井,家里的龙井也就终年不断,我从小跟着喝,习惯了,归于祖传;而喝茉莉,则是因为我有七年在北京肄业的阅历,茉莉花茶的香气,能让我的心回到江南。
至于普洱,小时候也喝过。三次?五次?真记不得了,不过,那是当药喝的。如果我乱吃东西肚里积食消化不良,妈妈就会先用针扎我双手中指最上面那一节的弯弯处,挤一滴血出来,然后从小木盒里取出点黑黑的普洱茶,用瓦片在火上焙一焙,冲水给我喝。那滋味,焦苦焦苦,每次我都是被逼着愁眉苦脸喝下去的。人在小时候对某物某事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最难忘掉,有的回忆,甚至会影响他终身。普洱茶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么--焦苦的滋味伴着针刺的痛。长大以后,我历来不碰普洱茶,真实重新触摸普洱茶,是因为我的师弟。
师弟比我小五岁,曾是大学的教书先生,专攻德国古典哲学。他发第一篇论文《论德国古典音乐的神性》时才二十四岁,应当有极好的学术远景,可是因为一场运动的牵连,他辞去职务下海,去了广州,尔后,怀璧而隐,除了我这大师兄,很少与别人联络。直到八年前我去广州,才知道从不喝茶的他喜爱上喝茶,并且是普洱茶。德国古典哲学能与普洱茶有啥联络,我实在想不出来;但他由一个热血青年变为一个安静的品茶者,其间的各种无法与心路历程,我却可以领会。

大师兄来看他,他天然快乐,赶忙将我迎进他的茶馆。茶馆很大,隔成一大一小两间,外面小间喝茶,里边大间,高高矮矮摆满了存茶的陶缸,全部室中,弥漫着茶的好闻的滋味。他请我在茶桌前坐下,然后,手忙脚乱的从里间一只大陶缸里抱出一只紫砂罐,揭开盖子,又从里边取出一个小竹编,最终,从小竹编里当心的挑出一个纸包,放在茶桌上。
  我猎奇,问:啥东西,神道道的?他说:老茶。  他一边说,一边从水缸里舀水,用顺手泡烧水。料理完,这才在茶桌前坐下,耍弄茶具,翻开那小纸包。我一看纸包里那黑乎乎的东西,幼年的回忆马上被唤醒,我下意识的便说:普洱茶?
  他说:是,老茶。我说:我不喝!他说:为啥?好茶呀!我说:苦!小时候当药喝过。
  他笑了笑,自傲满满的说:你再试试!品茗品人生  我不忍拂他,让他去泡吧,所以,兄弟们一边谈话,一边等那水开。稍顷,水开,他极仔细的洗,冲,泡,最终,一杯热热的普洱茶递到我的面前。杯是青花瓷,有古意,美观;茶汤是板栗壳般的色彩,汤面上还悄悄飘着一层淡淡的雾,也美观。他端起杯,向我一举:喝吧!无法,我只好端起杯,呡了一小口,--苦却是不苦,但闻到的尝到的,却是一股陈年的气味。古语说:人惟求旧,器惟求新。也许是习惯了新鲜龙井的新鲜气味,我喜爱新,不喜爱旧。他见我放下茶杯,充溢等待的问:怎么样?我实话实说:不好喝。他极惊讶的看着我:为啥?我说:烂树叶子!一句话,差点把他给气昏曩昔。

好久,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不明白茶呀...真是不明白茶呀...他看我望着他笑,接着说:这是1968年的乾仓老茶,这水是谷濂泉的水,唉...看着他一脸的冤枉和无法,我忍不住大笑,成果,腰间岔了气,捶了半响,才算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