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磊:母亲茶

去外地出差,因为地点离老家很近,忙完以后特意回家看望母亲。只有短短两天时间,跟母亲唠唠家常,一起做做农活,中午大口地吃着她亲自做的可口饭菜,我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回家当天的傍晚,我跟母亲说,这次时间太短,下次在家多呆几天,我好让您做点茶叶带回城里喝。母亲听后,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该吃晚饭了,依然不见她回来,找到后山上,远远看到梯田上母亲弯腰弓背的身影。走近一看,她仔细地采着茶叶,尽管面容疲惫,却一脸幸福。

原来,我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会触动母亲心里最敏感的琴弦。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一颤。快看不清路了,母亲干脆支起手电来,直到采满一箩筐,才一步一步地走下山来。吃过晚饭,当古老的村子已经入眠,母亲却接着忙活开来,对新采的茶连夜杀青、揉捻、烘焙……因为怕影响我休息,母亲每一道工序都轻手轻脚,寂静的夜晚,只有淡淡的茶香伴着母亲简短的咳嗽声,在老屋里飘荡。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母亲端着箩筐里的茶晾在屋前的台阶上,眼睛红红的而又充满疲惫,为了我,她通宵未眠。茶叶做好不久,我也快出发了,母亲泡上一杯后,其余的都打包在我的背包里。坐在屋外的竹椅上,品一杯母亲为我做的毛峰茶,感觉心里暖暖的。

离家的那一刻,背包沉甸甸的,因为里面有我的母亲茶,以及对于家乡与母亲的牵挂。